江早寒
Dr.罗曼&梅林中心

一个关于医生进迦勒底时心态的猜想。


“你无需担忧。迦勒底亚斯的职员是由我从世界各地选派而来,因着他们各自各领域卓越的才能。他们有着共同的特点:对全人类怀有一颗奉献的赤诚之心。”

罗马尼点一点头,礼节性地表示对阿尼姆斯菲亚的言论表示理解与感激。通晓人情后的他在进入迦勒底之前已经设想过很多次倘若被排挤他应该怎样应对:是装作置之不理还是修补裂痕?长久以来这是记忆第一次遗憾地表示它不能提供给他任何忠告。作为人的所罗门王也第一次犯了难。

如果如阿尼姆斯菲亚所说自然最好……他本质上是个笨拙的胆小鬼,向往着人类的喜怒哀乐的同时却也惧怕被它伤害。但是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阿尼姆斯菲亚重重地拍了几下罗马尼的肩膀,最后嘱托了他几句便大步转身离去,原本应该参加罗马尼入职典礼的他面对观测镜示巴的突发情况不得不回工作岗位指挥相关职员排查解决问题,路上他已经连声为他的行为道过很多次歉,罗马尼并不觉得怎样受伤,唯一的顾虑只是他唯一的挚友、唯一清楚自己来历的人不会在现场,他得孤身一人去面对一屋子以前从来没有打过交道的人。

他的脑海里鼓鼓囊囊地塞满了医书,永不过时的哲理,一点对“作为人类好好活下去”的渴望,与有千钧之重的恐惧,急切与压抑,唯独欠缺对于人情世故的理解。

阿尼姆斯菲亚嘱托了一位女性职员来为他引路去欢迎会,附带着带他熟悉迦勒底内部构造,建造这座位于南极六千米高之上的机构几乎将阿尼姆斯菲亚借助圣杯的力量赢来的一大笔财产消耗殆尽。还不够,还不够,阿尼姆斯菲亚盯着账单上具体的数字喃喃自语,眼底是罗马尼不曾体会过的痴狂。但他能够理解这份执着。

女性职员笑容满面地来到罗马尼面前,简单地握了握罗马尼的手以示欢迎。从面貌上来看她想必会是一位开朗幽默的女性,此后发生的一切更佐证了罗马尼的这份猜想:她咯咯笑着

,在为他指点着哪里是哪里的同时突然轻快地笑出了声,“医生看起来很年轻呢,还没有恋爱经验吗?”

他的心不知为何一下子轻快下来,“以后得承蒙您多指教了。哎呀,非常抱歉,恋爱经历这种事情确实还没有过……我会好好努力的!”

他的视线透过她看到一个个重影,向上追溯到这位年轻的女士还远没有出生之前。曾有一群性格上大抵相似的女子,她们曾局促不安地坐在他的床沿等候他侍寝的指令,眼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属于处子的好奇、羞怯,与被掩蔽在深处的渴求,然而他那时是盲人,看不见那些光,对于他来说接下来该做的一切事情与公事没有什么两样,都是身为王所应尽的义务。他触摸她们,因为神说要繁衍子嗣,使以色列代代繁荣下去,于是他便听从,她们因他的触碰而颤抖,他对这种行为迷惑不解却并没有探究到底的欲望,他吻她们娇嫩的唇,尝那里头的甘泉,因为多次的试验告诉他这样可令她们愉悦。他只是神制造出来维系神代的机器,他的存在本身就是非感性的产物。罗曼并不渴望罗曼史,但只要想到自己拥有对他人投注情感的可能,内心便砰砰直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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